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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家癌症法頒布施行50週年,美國臨床腫瘤醫學會(ASCO)於2021年5月21日在期下刊物「美國臨床腫瘤醫學會郵報」(The ASCO Post)發表一篇 「1971 年國家癌症法如何徹底改變癌症照護以及未來的發展方向;慶祝癌症進展50週年:與七位癌症照護專家的對話」(How the National Cancer Act of 1971 Revolutionized Cancer Care and What Lies Ahead Celebrating 50 Years of Cancer Progress:Conversations With Seven Cancer Care Experts)的回溯性探討文章,細數近半世紀以來人類與癌症搏鬥的艱辛過程。

時間拉回到1971年12月23日,當時的美國總統尼克森在白宮簽署國家癌症法(The National Cancer Act),無非希望透過此一特殊法案,整合所有資源來對抗癌症這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疾病。當時,癌症是僅次於心臟疾病的美國第二大死因,被確診罹患癌症的患者,5年存活率大約是50%,致使民眾對癌症充滿了恐懼,全方位對癌症宣戰已成國家戰略。

這項史無前例的立法,賦予國家癌症研究院 (NCI) 主任廣泛的權力,他除了可直接面見總統,報告或討論相關事項之外,也能制訂NCI、其他研究機構以及聯邦和非聯邦等單位必須積極因應的國家癌症項目,進而資助建立15個新的癌症研究中心,以及國際癌症研究數據庫。

該法案施行的前7年中,NCI的預算增加近7億美元,如今更攀升到65.6億美元,NCI指定的癌症中心也增加到71個,分佈在 36 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由於大量財政投資以及持續加強對癌症研究的關注,基礎生物科學從此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癌症治療也陸續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突破。

比如說,NCI臨床試驗網絡進行的關鍵研究,已可治癒大多數惡性腫瘤病童,而單株抗體、細胞治療、免疫治療及癌症疫苗等各項發展的推陳出新,也讓癌症患者5年存活率增加到67%。儘管如此,50年後的今天,癌症仍高居美國死亡原因的第二位,未見改變,在在顯示這場人類和癌症的關鍵戰役中,仍有漫漫長路要走。

回顧這半個世紀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ASCO列舉美國在這場抗癌戰役的重要發展如下:

  • 1978年,Tamoxifen是第一個獲准用在癌症治療的選擇性雌激素受體調節劑,可用來治療乳癌。
  • 1979年,首度發現癌症最常見的突變基因TP53,且50%的癌症都和這個突變基因有關。
  • 1984年的里程碑是找到HER2基因,並發現25%乳癌病人有HER2基因的過度表現;此外,透過DNA研究,當年也確立了第16型和第18型人類乳突病毒(HPV)的感染和子宮頸癌有關。
  • 1985年,研究顯示,進行全乳房放射治療與單純乳房切除術的存活率相近,因此可考慮在外科手術後,再給予這些乳癌患者放射線治療。
  • 1993年,糞便潛血檢查可以減少大腸直腸癌的死亡率達33%,可見早期發現、早期治療相當重要。
  • 1994年,BRCA1這個腫瘤抑制基因被定序出來,該基因的特定遺傳突變會增加罹患癌症的風險,尤其是乳癌和卵巢癌。
  • 1995年,BRCA2腫瘤抑制基因也被定序出來。
  • 1996年,Anastrozole是第一個被FDA核准用於癌症治療的芳香酶抑制劑。
  • 1997年來到單株抗體的世界,Rituximab是第一個被用來治療癌症的單株抗體藥物,可針對某些類型的淋巴腫瘤和白血病。
  • 1998年,為了有效預防乳癌,FDA 核准Tamoxifen可用來減少高風險女性罹患乳癌的發生率;當年FDA 還核准單株抗體藥物Trastuzumab,可用來治療HER2陽性乳癌患者。
  • 2001年,酪氨酸激酶抑制劑Imatinib被核准用於慢性粒細胞白血病,以及之後發生的胃腸道間質瘤。
  • 2003年,一項針對預防攝護腺癌所做的臨床試驗發現,S-α還原酶抑制劑Finasteride可降低男性罹患攝護腺癌的機率約25%。
  • 2006年,有個STAR臨床試驗則顯示,停經後婦女在使用抗雌激素Raloxifene後,可減少罹患乳癌的風險;此外,FDA當年也首次核准 HPV疫苗可用來預防子宮頸癌。
  • 2009年,FDA核准第二個子宮頸癌疫苗Cervarix上市,可預防感染第16型或第18型HPV所引發的子宮頸癌。
  • 2010年,FDA核准第一支人類癌症疫苗Aipuleucel-T,用來治療難治的轉移性攝護腺癌。2010年另一個重要里程碑,則是低劑量電腦斷層掃描(LDCT)臨床運用,可減少肺癌造成的死亡率,對重度吸菸者尤為明顯。
  • 2011年,FDA核可第一個免疫療法藥物Ipilimumab,用來治療無法手術或轉移性黑色素瘤。
  • 2012年,肺癌、大腸直腸癌、卵巢癌的「PLCO」 癌症篩檢臨床試驗證實,年逾55歲中高年齡族群接受大腸直腸鏡檢查,可降低大腸直腸癌的發生率和死亡率。
  • 2013年,T-DM1是第一個被FDA核可的單株抗體和藥物結合的新藥,用來治療HER2陽性的乳癌患者。
  • 2014年,研究人員經由HPV癌症基因組圖譜,分析了30多種人類癌症的DNA。
  • 2015年,FDA 批准第一個溶瘤病毒療法 Talimogene laherparepvac,用於治療不可切除的轉移性黑色素瘤。
  • 2016年,開始推動21世紀治療行動,稱之為「抗癌登月計劃」(Cancer Moonshot),當時的美國總統歐巴馬宣布,將加速推動投資於特定研究的計劃,再次向癌症宣戰。
  • 2017年,開始CAR-T細胞治療(CAR-T cell therapies),癌症治療從此進入另一個嶄新階段。
  • 2018年,推動全方位胰臟癌的臨床試驗,包括整個基因檢測,以及基因變化對癌症治療的影響。
  • 2020年,透過一個國際泛癌症全基因組的分析計劃,從38種癌症分析超過2600個全基因組。
  • 2021年,開始繪製在膠質母細胞瘤中起關鍵作用的基因、蛋白質、浸潤細胞和信號通路的詳細圖譜。

50年,是個相當漫長的歲月,全球科學家在這場抗癌戰役中投入無數心血,也取得某些成就,但癌症這個頑強的敵人依然挺立,還時時刻刻威脅著人類的健康及生命。在接下來的10年、20年甚至50年裡,我們在這條路上會取得哪些進展?有可能根除癌症嗎?且讓我們拭目以待。